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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看我震住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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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朱朝宗一手锤子,一手铁钎,叮叮当当在岩壁上凿沟,汗流浃背满手的水泡,肩膀上还破了皮,被汗水一蛰,钻心的疼。

    现代采石场一般是先挖沟,将山石面上的黄土剥离,在岩壁上凿眼安放炸药,引爆炸药将石壁炸开,然后在碎石中寻找可用的石头修整成要用的样子。古代没有炸药,破碎石头的方法是在岩壁上凿沟,塞进油绳点燃烧炙,再泼冷水,利用热胀冷缩让石头崩裂。

    总之采石头要先把山石从岩壁上弄下来。

    清钰则是在直接山石上划线,按线凿沟,将需要的石块完整的切下来。

    这种费时费力的低效率方法让朱朝宗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朱朝宗前世虽然是小镇出身,但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力气活,靠着读书一步一步考上大学,毕业后在工厂干了几年,最后应聘到大学里教书,典型的没吃过苦的知识分子,要不是重生后身体恢复强健,这采石头的活计还真抗不下来,即便这样每天还是累的腰酸背痛。

    要放前世,朱朝宗也就认命了,求稳嘛,还能坚持就忍着。但现在,既然重生了,要不要换一个活法?能不能洒脱一些?改变命运的渴望,积极行动的冲动,让他觉得应该做些事改变现状。

    “天地无私,神明鉴察。不为享祭而降福,不为失礼而降祸,凡事自有天道,道长何必要修这条路,以人事破天道呢”。

    “啊?”,清钰疑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朱朝宗见他不理解自己的话,只好直白地道:“这条泥路是自然形成的,如果把它修成石头路,不是破坏了天地之道吗?

    “这不是师傅要修的,是我自己要修,可以积功德。”清钰擦了擦汗道:“什么是天地之道?我不懂”

    仿佛一拳打了个空,朱朝宗非常的郁闷。

    “这是一个假道士”,朱朝宗心道,“道家的基本知识他也不知晓。”

    天道无情,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宇宙、自然是没有感情的,只是遵循着客观规律而运行,修道者就是以人道契合天道,道法自然,顺着自然的规律达到得道成仙的目的。

    朱朝宗本想以道教的理论知识跟清钰探讨,忽悠他别修路了,这和道士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冲突啊。哪知道对方跟自己就是没有共同语言,他把道士当做生计来干,一点儿也没有修道成仙的追求和觉悟。

    朱朝宗愣了一会,放下手中的锤子铁钎,用衣角使劲扇风:“青钰道长,休息一下吧”

    “真热,我去制些冰水来饮用”,朱朝宗又道。

    说完走进厨房,取了一个盛着水的陶盆,将喝水的碗放在陶盆中,分别倒上水,然后撒了两大把粉末进陶盆与碗的缝隙里。

    随着粉末慢慢消失在水中,陶盆里的水先结成了冰,然后碗中的水也慢慢凝结。

    那些粉末是硝石,硝石溶于水的化学反应会大量的吸热,量足够时能将温度降到零度以下。

    硝石化学组成是硝酸钾,自然界中的硝石往往是土壤中含氮有机物质在细菌作用下分解、氧化成硝酸后与土壤中的钾素化合而成的,在厕所的墙角上可以找到天然结晶体,朱朝宗用小木片刮了两个多月才收集到两把的量。

    朱朝宗得意地看着青钰道:“这就是天地之道”,要是有胡子,朱朝宗恨不得捋须微笑。

    古人的冰都是冬天存下来,留在冰窖里的。那时没有什么冰箱空调什么的,夏天根本不可能碰到冰。

    这下还不把你给震住。

    青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道:“师傅以前也是这样做冰的”

    站起身来转到东边的厢房,不一会儿,从房里捧出一个陶罐,陶罐异常精美,花纹古朴娟秀,足有半人高,分为里外两层,中间夹层里有水,里面那层竖直高深,也装满了水。

    “这是师傅夏日里常用的冰罐”,清钰将水倒进夹层里,里面滋滋作响,过了一会儿夹层里的水结满了冰,里面那层水也慢慢结冰。

    “师傅说外层的硝石要多,不然的话冰水制不出来,你制的只够一人喝”,清钰将里面那层的冰水倒出一碗了递给朱朝宗,自己拿了一碗一饮而尽。

    朱朝宗捧着手里的碗,目瞪口呆的看着清钰,这不是古代么,这不是穷乡僻壤么,如此高深奥妙的制冰技术就放现代也很少有人知道,这里居然有人会用,还专门设计了一套器皿来用。

    本想露一把脸结果被人鄙视,老天啦,你这是排的什么剧情啊。

    轰隆隆……仿佛听到了朱朝宗的抱怨,天上响起一声惊雷,眼见一片乌云从天边飘了过来,不一会儿,地上刮起了狂风,吹的地上树叶到处乱飞,空中有稀稀落落的雨滴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要下雨了,将这些东西收进大殿里去”,清钰道。

    朱朝宗一咬牙,暗道:“这是要逼我出绝招啊”

    将盆里的冰倒出来,再倒进一些水,摸出一根蜡烛点燃。立在水中,固定在盆底,将杯子倒扣在蜡烛上。等蜡烛烧了一会儿,朱朝宗抓住杯底喝道:“起”,将杯子和盆一起提将起来,一路跑进大殿。

    这用的是气压原理,蜡烛的火苗把空气中的氧气消耗掉,形成的二氧化碳又融入了水中,杯子里形成的负压,外面大气压将杯子紧紧压在盆底,形成一个整体。杯子成了一个手柄,抓着就能带着盆子跑。

    青钰很奇怪的看着他,点了点头:“这是提纵术,师傅也教过我”,

    转头到东偏殿寻摸了一阵。取出一个大盆和一个杯子,比朱朝宗手中的精致得多了。他拿起一张灵符,嘴里念念有词,手指猛地一指,蓬的一声点燃灵符。将灵符塞进杯子里,扣在盆里。然后叽里咕噜念了一串咒语,断喝一声“起”,将杯子和盆一起提了起来,姿势优美动作纯熟,最后还摆了一个造型,直似大仙作法一般。

    清钰收了姿势道:“师傅说这个法术只能骗无知的村夫,不能常用,修道者教人向善,法术只是小伎俩,不值一提”。

    朱朝宗心中欲哭无泪,他么这你也会,别的穿越者虎躯一震,霸王之气四射,什么都不做就能收很多的小弟。唯独自己表演了这么多的东西,人家一点儿都不稀罕,连个乡下道士都震不住。

    夏日的雨来的很快,哗啦啦的雨水像从天空中往下倒一样,清钰站在屋檐下看着门前场地上一堆未完工的石头。朱朝宗一脸沮丧地坐在门槛上,用力捶着酸痛的腰腿。

    “以后你负责大殿偏殿的洒扫吧,采石头不要做了”,清钰看着朱朝宗满手的水泡道:“过几天我到山下找些人来帮忙”

    “啊”朱朝宗摸不着头脑,这是什么节奏。

    “你的活干的太慢了,到冬天可能做不完”。

    “是是,我干的活还没有道长一半多”,朱朝宗十分惭愧。

    “以前在七里峒也不是干粗活的吧”。

    十几里外的大山里住着一些瑶人,有生瑶也有熟瑶,清钰第一次见他就认为他是犯了事从七里峒跑出来的瑶人。朱朝宗没法跟他解释自己从哪里来,一个光屁股大男人出现在这荒山野岭,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,怎么说别人也不信啊。

    清钰也没追问他犯了什么事,对清钰来说做好师傅吩咐的事情,每天有饭吃,接待好香客,修一修路积一积功德,已经很满足了。打坐修道成仙飞升的事师傅没教,说是有缘即能得道,不用刻意追求,他也不积极。对比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,现在的生活不是赛过活神仙么。

    “太元殿要每日打扫,供桌上不要落灰尘,香客拜完提醒他们捐功德”清钰道:“药王殿也要勤擦拭,殿后是师傅的丹房,你不要进去,师傅吩咐不让任何人进,我在门上上了一把锁。师傅的静室也要时常打扫,这是钥匙,扫完了记得把门锁上。”

    “道长放心,一定尽心打扫”,朱朝宗接过钥匙问道:“观主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“大约三五个月吧,每次香油钱将用尽了,师傅就会回来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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