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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别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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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都说月上柳梢头,入约黄昏后。

    我的第一次约会,是在我离开家乡的前一天晚上,我记得很清楚,那是1991年的中秋节晚上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,月亮很圆很美,我和女朋友一前一后来到村前的小河边,并排坐在河边的鹅卵石上。洁白的月光照在我们的身上。我的心里非常激动!

    能和女朋友约会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。那个时候的农村还非常保守,加上我比较内向,阿云又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子。我和她订婚了一年多,我连手都没有碰到过她的一下,更别说单独的约会。

    今晚她能答应我出来,是因为明天我就要去远方,分别在即,我又说了很多好话,加上刚好是中秋节的晚上,女朋友终于答应陪我一起出来赏月。我心中的欣喜自是不必言说。

    我的家乡在长江上游,我所居住的村子名叫桃花村。

    桃花村因桃树而得名,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,村子不大,顺着山坡稀稀拉拉地散住着二十来户人家。

    村前一条小河静静流淌,村子周围,各家房前屋后都种上了桃树,春天里,桃花盛开,一朵朵,一株株,一片片,红的,白的,紫的,万紫千红,非常壮观!

    我家住在村子的右边,三间瓦房两间草房,在村子里算比较差的。由于我父亲去世的早,一个弟弟身体很差,母亲又有支气管炎,小小年纪,我就成了家里的主劳力。

    读书的时候,我的学习成绩很好,但是因为家里穷,我只读到初中一年级就辍学啦,十二岁就和母亲一起织草席挣钱养家。十五六岁的时候,插秧打谷,耕地播种我就全都会。

    十七八岁时,除了种地,农闲我又到城里打短工,经过一家人的努力,到21岁时,终于建起了三间瓦房,后来经人介绍,我和邻村的阿云订了婚。

    阿云比我小两岁,很漂亮。我和她虽然相隔不远,但除了逢年过节走动一下,平时很少来往。一年多的时间,我和她单独的没说上几句话。所以,当我们坐在一起时,我都不知道说什么,我壮起胆试着握住她的手,还好她没有拒绝。可是,当我打算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时,她说什么也不肯。无奈,我只有握着她的手,静静的坐着。

    月光下的她分外的美,看得我心痒难耐。我好想把她拥入怀中,但那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!

    我们静静的坐着,月光很美,夜很宁静。我们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。我想这样坐下去不是办法,便没话找话。我说:“云,你看今夜的月亮好美呀!”

    阿云轻轻的嗯了一声,声音就像蚊子叫。

    我说:“我明天就要去南方了,我会想你的,你会想我吗?”

    阿云先摇摇头,后又点点头,脸上铺满红霞。

    我说:“云,你想去南方吗?”

    阿云点点头说:“想。”

    我说:“等我找到厂安顿下来以后,我就写信给你,让你来南方。”

    阿云满口答应。

    我说:“等我赚到了钱,我们就结婚。你放心吧,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。”

    阿云点点头,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,我趁机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。这是生平第一次有女孩子靠在我的身上。此时此刻,我感觉自己好幸福。我多想让时光在这一刻静止,然而,越美好的时光越短暂。没过多久,阿云挣脱我的手,站起来说:“天晚啦,你把我送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我找不到留住她的理由,只得站起来将阿云送回去。

    虽然我跟阿云不是很熟,更说不上有多少感情,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女朋友,我非常珍惜,不愿意和她分离!

    一路上,我的心里很难过,离她家越近,我就越舍不得,总想做点儿什么,到了她家的屋后,我上前一步,鼓起勇气一下子抱住了她,将厚厚的嘴唇印在了她的嘴唇上。

    阿云想挣扎,可是被我的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动不了,只得任我为所欲为。那是我的初吻,也是阿云的初吻。那种幸福的感觉,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里,至今难以忘怀!

    第二天,带着对故乡的不舍,和对亲人的眷恋,更带着对未来的憧憬。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。

    同我一起南下的,还有缝纫培训班里的师弟和师姐师妹们。

    为了去南方,我参加了镇上的缝纫技术培训班,培训期三个月,主要学习逢纫的原理知识和电动缝纫机的操作。

    就在我们快要结业的时候,有一个叫张倩的女人,来到学校对我们说,只要我们每人交300块钱,她能帮我们进厂。

    张倩30来岁,一个很漂亮也很精明能干的女人,浑身透着成熟女人的气息,很会说话。家住离我们二十里外的邻镇。

    我和师弟阿明,阿江,还有师姐李艳,师妹王红,张佳等二十余人答应随张倩一起南下,日子订在中秋节的第二天。

    坐火车是非常辛苦的,好在我们的心中充满期待,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南方,飞到了那片神奇的土地!

    一路上大家叽叽喳喳,说的都是南方的事,都以为到了南方,便是梦的开始。仿佛五彩斑斓的梦正在向我们招手,走来。

    然而,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等我们到了南方以后,张倩对我们说厂里刚收过一批人,还要再过几天才收第二批。除了交跟她300块钱,我们每人身上只有几十元钱,没钱住旅店。她把我们安排在镇郊一处废弃的工棚里。

    我们几个男生住一边,女生们住一边。我们男生无所谓。她们女生就惨了,有的当时就哭了,还哭的很伤心。

    工棚很烂,蚊子很多。还好我带有蚊帐。阿明和阿江也有蚊帐。我选了最靠边的一个位置,那儿木板比较好,顶棚也不漏雨。

    我们买了一口锅,煮稀饭吃。买来涪陵榨菜下饭。坐了两天的车太疲劳,我胡乱吃了一点稀饭。搭好蚊帐睡上去,很快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也不知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中,我感觉有一个温软的身子挨着我。我伸手一摸,很柔软。我浑身一震,一下子清醒过来,发现身边真的睡着一个女人,因为是单人的蚊帐,女人挨得我很紧,手和脚都压在我的身上,温温软软的,搞得我心跳如鼓,浑身热血澎湃!

    我不知道她是谁,好像是师姐李艳。我真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但是我没有那个胆量,我只能静静地躺着,一动也不敢动。

    工棚外面,风儿轻轻,月光如水,不知名的虫子在轻轻地鸣叫着,鸣叫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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