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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乎有心，或者本能，女孩儿的身子婉转，微微仰头抬眼……
对上女孩儿的目光，刹那间，竟有身处太空的恍惚。幽暗虚空的繁星像是一个个灵魂的光辉，勾起心本能的向往……
“难怪林姐姐说你大坏蛋哩……”
“怎地突然想起她了？”
“春潮初涌，春色难耐，那缕恼人的春风却淘气起来，不知吹向何方。林姐姐大概也饱尝了个中滋味吧……”
“呃…”唐季申尴尬的苦笑。“慧慧，我想说对不起，可是再想想，又觉的这三个字更对不起人。我的未来可见，却不是我想要的未来。我也可以选择放弃这可见的未来，可是放弃了，多半是失去所有的未来。你看见的风光是被安排的命运，我渴望摆脱安排，却不知路在何方。曾闻路在脚下，这话也许是对的。所以，我才怕有了羁绊。”
“或为羁绊，或为心力之源。也许只在一念之间。”
‘或为羁绊，或为心力之源……’唐季申默念，突然，所有神经紧绷起来，似有微弱的电流透过整个身体。李嘉慧也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，似有同样的感受。
……
夜深人静，李云晟带着几分醉意，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，家里灯还亮着。
“爸。”
开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女儿。看着宝贝闺女从她房间里出来，李云晟便觉的一切不如意都似闲云飘散，一点儿没察觉女儿的慌乱。随即，一个男性的身影出现在女儿身后。就像是汽油里扔进一个点燃的爆竹，心立刻沸腾了。“你是谁？”李云晟厉声怒喝。
“李叔叔，我是唐季申。我们见过的。”
‘唐季申……’李云晟眨眨眼，想起来了，心情也立刻转变。“原来是小唐啊。慧慧，有客人来，怎么也不给爸爸打个电话。你们…你们……”
“李叔叔，别担心。我知道叔叔爱惜慧慧，我相信我爱惜她的心绝不在叔叔之下。我爱惜慧慧之心也不因贪图一时欢愉，只愿慧慧永享太平，一生安康快乐。我也理解叔叔担心什么。我在此向叔叔和慧慧发誓，不得叔叔首肯，若非慧慧甘愿，我绝不越雷池一步！”
李嘉慧又是羞涩又是担心的低下头。
李云晟有点儿蒙。这好像是他希望的，又好像不是。“你们…那个…有点儿太突然了，我脑子有点儿乱。慧慧，给我倒杯茶。小唐，过来坐。”
李云晟靠在沙发上，捂着额头，正考虑怎么开口，李嘉慧端着杯子过来。“爸，酒后不宜喝茶。给你冲了杯蜂蜜水，温的，现在就可以喝了。”
女儿乖巧懂事，让李云晟深觉欣慰。接过杯子一饮而尽，随后又把杯子递还给女儿。“慧慧，你先回房，我和小唐聊两句。”
李嘉慧回应一声，有些担忧的看了唐季申一眼，乖乖回到房间。
“小唐啊，说说吧。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？我听慧慧说你才转来一中，认识没多久。怎么就……”
“李叔叔，的确如你所知。我们的确认识不久。我和慧慧是因为篮球相识，也因此有了接触的机会。原本我们只是相处愉快，互有好感，也明确了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交往，没想着更进一步。可是这些天发生了一些意外的事，让我们有了更多独处的机会，彼此加深了了解。原本这也没什么，还是保持原有的关系。今天又因为意外，所以送慧慧回家，慧慧就顺便邀请我留下共进晚餐，对于少年来说，大概没人能拒绝美丽少女的邀请。我自然也不能免俗。原本这也没什么。可是爱情就是这么神秘莫测。我们聊天的时候，情愫毫无征兆的出现。那一刻，我的灵魂好像和慧慧的灵魂融合在一起，然后…一切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。不过，我们都是有理智的，我们只是相拥亲吻，并没有超越红线。我知道，我们所处的环境反对这个年龄的在校学生恋爱。可是我希望得到李叔叔的理解，青春萌动的情感被强行打压，是对心灵莫大的伤害。叔叔作为父亲，肯定了解自己的女儿，慧慧是个很有理性的好女孩。也请叔叔相信我，我也会用理性约束自己，不会由着性子肆意妄为。恳请叔叔同意我和慧慧交往，传递彼此的爱意。”
听着唐季申的述说，李云晟默默不语，仰头闭眼，不知想些什么。良久，长叹一声。“闺女长大了大概是所有父亲幸福的烦恼吧！慧慧是我的心肝儿，我的命根儿！我自认对女儿的感情天下少有父亲能达到。你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心把女儿交给你吗？”
李云晟的话让唐季申不由得神色黯然。“父亲的安心很大程度来源于对物质条件的考量。我不想欺骗叔叔。我的居所和使用的车辆都不属于我，不过这些东西都可以通过法律途径合法转在慧慧名下。我的问题在于，我是孤儿，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亲属。若无意外，我在这个世界能够陪伴慧慧的时间只有十余年。未来，我无力掌握。”
“十余年？”李云晟惊讶的问：“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疾病吗？”
唐季申说：“可以这么说吧。十余年后，生存对我来说就是战争。”
“这…”李云晟有点儿蒙。“小唐啊，叔叔听慧慧说过你的身世，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情况。叔叔很同情你。可是…你这种情况很不适合谈婚论嫁。我知道这么说对你很残忍，可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心。”
“爸！”一直在门后偷听的李嘉慧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，眼中饱含着泪水，委屈的说：“爸，世界上有谁能保证未来？因为对未来的恐惧，放弃现在的幸福，这样的人生一定能获得幸福吗？我知道提起妈妈你会伤心。可是你希望的会因为你的意志而出现吗？如果你不能保证女儿未来的幸福，为什么要剥夺女儿现在的幸福？”
李嘉慧的话的确刺痛了李云晟的心。他身体前倾，双肘撑着膝盖，将脸埋在手里。
李嘉慧连忙跪在父亲身边，抱着父亲。此刻眼泪再也忍不住，哽咽着说：“爸，对不起！我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的话……”
“不！应该说！”李云晟抬头捧着女儿的脸蛋儿说。“是爸爸糊涂。白活了一把年纪，还不如我的小姑娘看的明白。爸爸知道，慧慧是个聪明坚强的女孩儿，一定能管好自己。这事你自己决定吧。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，爸爸都祝福你。以后不管发生什么，爸爸永远都在你身边，无条件的支持你。”
“爸……”
父女相拥，情感如潮，回荡在彼此心里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唐季申轻声说：“此情此景，让我觉的自己好多余。李叔叔，慧慧，时间不早了，我就告辞了，你们早点儿休息。”
李云晟这才想起唐季申，放开女儿，对唐季申说：“哟，一时动情，倒把你忘了。你提醒的对，是挺晚了。慧慧，你送送小唐，爸爸先回房间了。”
“李叔叔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。”
见父亲进入房间，闭上门，李嘉慧才转向唐季申。唐季申捧着李嘉慧的脸蛋儿说：“今年的雨水格外多，不知梨花经不经的住，别沁着花蕊，秋天收不上果子哩。”
李嘉慧破涕为笑，投入唐季申怀里，小声说：“好晚了，你快回吧。到家了给我发条信息。啊，对了，我们的事要保密。别让人知道了。尤其是婷婷和子妍。”
唐季申说：“你担心美婷啊？反正她迟早要知道的，现在不挑明，让她继续对我心存幻想，将来不是更没法面对她。”
李嘉慧为难的说：“那怎么办啊？婷婷早说了喜欢你，我也自愿不与她相争。可是才过两天，咱们俩便…怎么好意思跟她开口啊？”
唐季申说：“这事儿我来说吧，你别担心了。”
李嘉慧说：“那你说的委婉一些，别让婷婷记恨我，更别伤了她的心。”
唐季申说：“放心吧。我保证她知道后，还和你是好闺蜜。”
“那就好。你快回吧。”
“就这么让我走了？我回去要睡不着了。”
看唐季申的样子，李嘉慧会意，扭头朝父亲的房间扫了一眼，又转回来，踮起脚尖，扬起脸送上红唇。……“我送你下楼。”
“别。到了楼下，我舍不得你，再送你上来。今儿晚上咱们就什么都别干，净送别了。乖乖的，我走了。晚安。”
今日忽有所悟，数月勤修终于显现出成果。唐季申出门后不入电梯，而是进入楼梯间。魂力发出，身体微微升高，悬浮于半空。虽然与自由飞翔还差着很大距离，但是在没有特殊魂力介质的情况下，已是非常大的进步。
从楼梯间缓缓飘下楼，唐季申没有急着离开，而是转到李嘉慧房间一侧，见她窗口依然透出光明，不由得心生期待。走到墙边微微借力，身体便迅速升高，很快出现在李嘉慧窗口。
初尝情味，女孩儿的心便似在云端，轻飘飘的，像是一阵微风就能吹走。唐季申离开了，浓浓的不舍又涌上心头。洗了把脸，让自己清醒一些。回到房间拿出本书来，可是心思却似不再全由自己控制，总是没法集中到文字里。便又拿出习题册，强迫自己集中精力。
“当当”。刚做了几道题，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，瞥了眼窗口，李嘉慧以为出现了幻觉。刚转回头来，声音又起。窗外有什么东西？李嘉慧起身走近窗边。
“糖糖！”李嘉慧失声轻呼，随即掩嘴，唯恐父亲听见。连忙打开窗户，让唐季申翻进来。
“你疯了！这么高也往上爬！”李嘉慧皱眉噘嘴，小声埋怨。
唐季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，指指房门。李嘉慧会意，忙将门反锁。同一时间，唐季申也关上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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