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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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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成年人的这些心思,裴洪举不懂,自然也就看不出大伙儿眼里流露出的异样情绪。每天的功课已经足够耗尽他的精力,只有星期天可以放松一下。星期天据说是古代传说中,创世神休息的日子。神用了六天创造世界,第七天用来休息。后来人们制定历法的时候,沿用了传说的而来的习惯。星期天怎么来的,裴洪举不关心,他只知道这一天可以休息半天。这才是最重要的。明天,就是来到矿区的第四个星期天了。裴洪举满心期待。不过今天还是老老实实完成功课的好。皮鞭的滋味真的不好受。

    如果说皮鞭的滋味是地狱的召唤,营养液对于裴洪举而言就是天堂的曙光了。虽然口味实在是一般般,可是至少不会带来痛苦,更能医治饥饿的痛苦。对于一个有过惨痛饥饿经历的人来说,食物真的是天堂的福音。终于熬到了午餐时间,裴洪举终于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,兴奋的打开盛放营养液的罐子。罐子里的营养液很快就一干二净,裴洪举仍然不甘心的给罐子里倒了些水涮了涮,然后将水喝光。中午饭就这么解决了。没有多少饱腹感,不过饥饿的感觉也完全赶走。午饭后,有一小段休息时间。裴洪举觉的,这是每天难得的享受。可是今天,这种享受被干扰了。裴洪举很不情愿的打开门。不速之客是酒馆里的一位服务员,手里托着一个餐盘。

    “嗨,亲爱的裴先生,这是你的午餐。”洛朗用自认最和善的声音说。

    经过这段时间的强化学习,裴洪举已经可以使用星语应付日常生活。洛朗的话他完全能听懂。“我的?你没搞错?”

    洛朗说:“没有。是咪呀女士为你订的午餐。她说,你每天都非常辛苦,这是犒劳你的。为了让我服务到位,还赏我一点小费呢。咪呀真是位仁慈慷慨的女士。裴先生,请用餐。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。”

    听到是咪呀安排的,裴洪举疑心尽去。咪呀平时对裴洪举多有关爱之举,渐渐的裴洪举对咪呀也颇为亲近,再不觉的咪呀的样子有什么古怪,觉的蓝皮肤也挺可爱的。“谢谢你。洛朗。我没什么需要了。”

    洛朗说:“那么请用餐吧。你吃完我还要把盘子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洛朗也是个兰皮肤的家伙,不过和咪呀不是同族。裴洪举的家乡有一句话,马不知脸长。是说一个人的面孔很长。如果发明这句话的人见过洛朗,一定会说洛朗不知脸长。再加上头顶那对比驴还长的耳朵,光一个脑袋就快占到身高的三成了。手脚也是格外的长,配上消瘦的身材,更显得手长脚长。当然,还有他的大嘴也极具特色。洛朗的嘴不仅长的大,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嘴巴,看着裴洪举吃东西也不闲着。东拉西扯中突然问:“嗨,裴先生,你每天呆在房间里不闷吗?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不闷。”裴洪举嘴里含着食物,含含糊糊的回答。

    洛朗说了半天,终于得到一句回应,开心的说:“裴先生,你真有耐心。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别生气。到这里挖矿的都不是富人。你的小队想必也不例外吧。你很少去酒馆点餐,应该也是想省点钱吧。其实你一直躲在屋里,省钱是省钱。可是也失去了赚钱的机会。比如你可以去酒馆打工啊。就像我一样,做个服务生。虽说赚钱不多,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干,一点收入没有强不是。就算你还有其他事,不能一整天都工作,可是一天里总有闲的时间吧。你可以做钟点工啊。比如现在,正是酒店最忙的时候。你不是正好有闲暇吗。利用这段时间赚点零花钱不好吗?多的不说,一顿午餐的费用总能赚到的。要是运气好,碰到豪客,一次赏的小费比一天赚的工钱还多。而且酒馆也是信息流传最广泛的地方,没准什么时候就能听到适合你的机会,那你就发达了。我昨天就听到一个消息,有人在咱们矿区里发现了天氰石。要是我能弄到一块天氰石,这辈子就不愁了……”

    洛朗一脸憧憬的絮絮叨叨说了一堆。有些话裴洪举听不懂,有些听懂了。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。这句话也适用在裴洪举身上。小小年纪已经为了生存操心劳力。莫名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,更让裴洪举感受到生活的不易。李文忠发起脾气的凶狠,令裴洪举害怕,同时也隐隐藏着一丝愤恨。可是李文忠对裴洪举的付出,也让他感激。要是能在闲暇的时候给李文忠分担一些生活的压力,既是对他的回报,也能让他心情好点,少发些脾气吧。

    “洛朗,我真的可以去酒馆干活挣钱吗?”裴洪举扒完面前的食物,不等完全咽进肚子,就着急的问。

    裴洪举的话含糊不清,不过洛朗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。“当然可以。你要是去酒馆打工,我就收你做小弟,以后我罩着你。”

    ‘吹牛。你照顾我?你一天到晚被人修理,自己都混的不咋样,还照顾我?跟着你倒霉还差不多。’心里这么想,裴洪举嘴上还是道谢。“谢谢你,洛朗。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。等我挣到钱,请你吃好吃的。”

    洛朗笑着说:“好吃的我不稀罕。等你发达了,还记着我洛朗就行。”

    裴洪举说:“洛朗,我吃完了。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酒馆看看,试试我能不能干。”

    酒馆的老板是个和渣渣同族的长毛怪。作为一个合格的奸商,是不会放过剥削童工的机会的。这意味着更容易管理,更大的好处当然是付出更少的报酬。而且这小家伙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。小家伙细皮嫩肉,长相可爱,在矿区这种雄性世界是很受欢迎的。如果处置得当,训练成一种特殊商品,肯定会带来更多的收益。

    裴洪举觉的酒馆老板霍霍真是好人。不愧是渣渣大叔的同族,也是个和蔼善良的大叔。不仅给了他挣钱的机会,还请他品尝了一种美味的饮品。酸酸甜甜,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。霍霍老板答应裴洪举,除了工钱,每天还会额外送给他一杯饮品。霍霍还和裴洪举做了一个约定,暂时不把这件事告诉李文忠他们。酒馆打工虽然不是采矿那么辛苦的工作,可是哪个当家长的舍得让孩子受苦受累,而且等攒到一大笔钱的时候,还可以给李文忠他们一个惊喜。裴洪举觉的这个提议不错,便答应了霍霍。当然,由于不方便存放,霍霍又勉为其难的担负起帮裴洪举攒钱的任务。

    裴洪举在酒馆干了一周多钟点工了。其他还好,就是老有人突然捏他的屁股。裴洪举因此失手打碎了几个盘子。当然,这些损失是要从工钱扣除的。这些可恨的妖怪!裴洪举颇有怨念。以前在家乡的时候,也老被人欺负。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。要想不被人欺负,就得比别人更强大。不愉快的遭遇间接刺激了裴洪举,让他锻炼自己的欲望更强烈了几分。这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吧。

    损失中午的休息时间,每天可以挣一点点钱。不过暂时由霍霍帮着保管,没有到裴洪举手里。裴洪举每天事实的收益都是一杯饮料。霍霍给的饮料真好喝,裴洪举越来越喜欢了。每天都有点儿期待。这种感觉不错。每天都能得到一点愿望实现的满足感,真好。

    要说林克小队里,裴洪举最不喜欢的人,那一定是哥斯。这家伙的长相最难以接受,脸上的表情也总是让人理解不了。而且此次任务哥斯是唯一反对的人。虽说秉承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,哥斯最终执行了任务,可是裴洪举总觉的哥斯看他的眼神怪怪的。所以,裴洪举最不愿意和哥斯接触。可是天不遂人愿,偏偏就遇上了哥斯。‘这家伙中午的时候不是应该在矿里吗?怎么跑到这儿来了?’裴洪举郁闷的低着头,有意躲着哥斯。可是酒馆就一点儿大,哥斯还是很快发现了裴洪举。

    “裴!”

    哥斯的声音传到耳朵里,裴洪举知道躲不过,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哥斯身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当起了服务员?”哥斯毫不客气的质问起来。“你要知道,我们之所以接受这个采矿的任务,都是为了帮助李。李希望给你一段时间,让你完成初级佣兵的训练。可不是让你到酒馆当服务员的。”

    “哥斯大叔,我…”裴洪举尴尬的低下头。“李大叔给我安排的任务我都完成了。只是利用空闲时间做钟点工。”

    哥斯说:“这么说我错怪你了?有空闲时间不能多锻炼一会儿,早点完成初级佣兵训练吗?你希望大家在这儿陪着你耗多久?”

    “不是,哥斯大叔,我…我就用了李大叔规定的午休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你锻炼的很有成效了!那么我们来试试你现在水平怎么样?是不是达到了可以每天找乐子的程度!”

    “哥斯大叔,我不是找乐子。”裴洪举委屈的小声说。

    “是吗?那就试试看。要是你达到初级佣兵水平,我给你道歉。”

    裴洪举无奈又疑惑的说:“哥斯大叔,什么是初级佣兵水平?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连这都不知道?李都教了你些什么?你跟我说说!”

    裴洪举为难的说:“哥斯大叔,等一会儿好吗?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再和你讲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你还想继续在这里当服务员?你可真有出息!真不知道李看中了你哪一点!仅仅是因为同族吗?走,我去告诉霍霍,你不干了。以后也不许你来。”哥斯语气里含着讽刺,说完不容置疑的拖着裴洪举走向后厨。

    大堂的动静洛朗报告给霍霍,霍霍从后堂出来刚好碰到哥斯到门前。“嗨,哥斯先生,欢迎光临。”霍霍热情的打招呼。

    哥斯指指裴洪举,不客气的对霍霍说:“嗨,霍霍,从现在开始,这小子不干了。”

    霍霍满脸堆着笑容。“好的!哥斯先生。不过我们有协议在先,裴不能履约完成工作,因此他这些天的薪水是领不到的。而且他这几天打碎了我几个盘子,是要照价赔偿的。你要带他走,可以。但是必须先支付赔偿金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哥斯愤怒了。“给你干活儿你不给工钱,还要给你赔钱!哪有这种道理!霍霍,你不要太过份!”

    霍霍仍然满脸笑容。“哥斯先生,我是讲道理的人。你看,你突然带走裴,他的工作就没人干了。我一时半会到哪儿找人接手他的活?因此我就会减少一些服务,损失一些生意。我没有向你索赔这些间接损失已经是看在你是佣兵的面子上了。这些直接损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作罢的。哥斯先生,你稍等,我这就去取账本,把帐算清楚。”

    哥斯愤怒的说:“长毛吸血鬼,不问你要工钱已经便宜你了!还想要索赔?你做梦!裴,跟我走!”

    哥斯看起来是个直肠子的家伙。霍霍有点儿郁闷。本来霍霍也不是非得要赔偿,哥斯说几句软化,把人带走,这事就这么算了。可是哥斯却放出了狠话。霍霍也算是当地的地头蛇,对上这种没什么实力的外来佣兵,面子不能丢,便选择了硬碰硬。“哥斯,面子我是给你了。你别给脸不要脸。想把人带走,问过我了吗?”

    “怎么着?你还想强行扣留不成?”

    “这我还真不想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。说到哪儿我也占着理。你不是想坏了规矩吧?”

    哥斯恼火更盛。“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。可是谁欠谁的咱不能昧着良心说话。连孩子你都讹,你知不知道廉耻?”

    霍霍面子上挂不住,恼羞成怒的说:“哥斯,你个烂鱼头!你有种带着这小子走出这里试试!”

    哥斯朝霍霍脚边狠狠吐了口口水,拽着裴洪举就往外走。两人吵架的内容裴洪举听的一知半解,只觉吵的凶狠,便不敢插话,此时被哥斯拽着,也不敢反抗,乖乖跟着走了。

    霍霍看着哥斯的背影,阴阴一笑,给洛朗使个眼色。洛朗连忙冲过去堵在门口,而霍霍则来到吧台旁边。

    “嗨,烂鱼头,胆敢在爷的地盘撒野!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!想走,问过爷了吗?”洛朗冲着哥斯大喊。

    “滚一边去!”哥斯一把掴开洛朗,径直出门。

    “哎呦!打死人了!”洛朗顺势摔倒,在地上打滚撒泼。而霍霍此时使劲朝墙上的一个红色的按钮拍下。

    哥斯刚刚迈出酒店门口,便听到刺耳的警报声,心里顿时一紧,加快脚步拖着裴洪举离开。很快便有矿区的治安队赶到酒馆,队长布鲁向霍霍简单询问了情况,便径直来到矿工公寓,找到哥斯的房间。

    布鲁是个牛头马蹄的粗壮怪物,牛高马大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正合适。身上只裹着条棕色的皮裙,裸露的身体布满褐色的汗毛。粗壮的胳膊几乎赶上大腿的粗细,浑身虬劲的肌肉像是有爆炸般的力量,个头也是极高。哥斯的个子不算小,可是在布鲁面前却矮了一头不止。

    “小子,你就是哥斯?”布鲁的嗓门儿也像他的个头一样粗大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面对高大健壮的布鲁,哥斯不由得有些发虚。

    布鲁粗声粗气的说:“你小子胆子不小!竟敢在保护区惹事!跟我走一趟!”

    哥斯说:“你是谁?我凭什么跟你走?”

    布鲁咧嘴笑了。“小子,你在这片矿区混,竟然连大爷我都不认识?大爷是矿区第二治安队队长布鲁。我说谁这么大胆子,竟然敢保护局闹事。原来是个楞头青。走吧,跟我到治安队去,把事情交代清楚。”

    布鲁身后的两个人的确穿着治安队的制服,看来布鲁说的不是谎言。“布鲁队长,我没有闹事。你为什么找到我头上?”

    布鲁说:“刚才在霍霍的酒馆,扰乱人家正常经营,还打了服务员。这不是闹事是什么?你是老实跟我走啊,还是让我抓你回去?”

    哥斯懊恼的说:“布鲁队长,你不能光凭他们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。”

    布鲁说:“小子,废话还挺多。赶紧给我走。到了地方,自然有人跟你讲道理。再不走,就给你加上一条拒捕的罪名。”

    好汉不吃眼前亏。虽然气愤布鲁的无理蛮横,哥斯还是留下裴洪举,忍着气跟随布鲁走了。治安队的驻地离哥斯住的公寓不远,不久便到。到了之后,布鲁直接下令,将哥斯关押起来。任凭哥斯极力喊冤申诉,也不搭理他,强行将他扔进一间囚室。

    闯祸了!看着布鲁带走哥斯,裴洪举心里不安的自责起来。‘这可怎么办?去找李大叔他们吗?唉!这一耽搁,今天的功课怕是完不成了。’想到李文忠的惩罚,裴洪举不由得心悸。‘这会儿要是有杯夏夜之梦喝就好了。’苦恼之时,裴洪举突然想起这几天,霍霍每天送给他的饮料。一想起来,竟然一发不可收拾,心里像是小猫抓似的,痒痒的难受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,满脑子都是那一杯清凉、酸甜入口的渴望。裴洪举隐约觉的哪里不对劲,可是又说不上什么地方出了问题。必须有所行动!裴洪举心里冒出一个念头。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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