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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孩子的妈犹豫了一下，看了一眼孩子他爸。
那老哥也是轻叹一声，苦笑道：“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啦。”
老哥不到四十岁，姓孙，有点花白头，他媳妇比他小两岁，模样一般，人也显得有些老，听说她是隔壁村的娘家，那孩子是他们的儿子，今年也就十岁不到的样子。
孙大哥让他媳妇去忙活晚饭，孩子也跟着去了。
这孩子陈大秀他们下午见过，挺老实一人，不太爱说话，不过两只眼睛挺有神的。
他们家老爷子住在东屋，时不时的，就会咳嗽两声。
孙大哥唉了一声：“老毛病啦。”
“爹，咱家来客人啦！”
他冲屋里喊了一声，接着说：“俺爹妈多病，年轻时候挣的钱，全给二老看病了，后来我娘死了，这才有了点富裕钱，娶了孩子他娘，生活上，唉……”
他又叹了一声：“凑合活吧。”
陈大秀最看不得穷人受苦，看见孙大哥，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。
“老爷子得的什么病？”大秀关心道。
“嗨！也说不清啥病，就是老咳嗽，没大事儿。”
说着，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家从东屋蹒跚着出来了。
孙大哥赶紧山前扶着：“爹，您咋还下地了呢？”
老头皮肤干枯，慈祥的笑着，用的是老一辈的拱手礼：“我听说家里来了客人？”
“是啊，爹。这位兄弟姓陈，那时他媳妇。”
孙大哥指着前面介绍道。
范小艾脸上一红。
大秀看老爷子身体不太好，赶紧站起身相迎：“老爷子，打扰您啦，来，您坐！我学过点医术，帮您看看！”
他声音很大，主要是担心老爷子年岁大了，耳朵不好使。
孙老头别看年纪不小，不过身体还算不错，五官的功能都还行。
不过老头一摆手：“看啥呀，不看！”
说完，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。
他以为陈大秀是外边请的大夫呢，当即没了心思招待。
大秀多聪明，一想就明白了，赶紧解释说：“老爷子，我不是大夫，我是路过的，来您家借宿一宿，给您看病，不要钱！”
老头一听是这话，马上又笑了：“不瞒你说小伙子，山里人穷，没钱看病。”
大秀只是笑。
拉着老头坐在破旧的木墩上，示意周围人安静，开始给老头号脉。
他这号脉，很简单，用不着闭上眼睛装腔作势。
只是搭了几下，就已找到病根。
“伤了肺脉！”
大秀嘟囔着说了一声，于是，问孙大哥：“你家有针没有？就是绣花针？”
孙大哥点头：“有是有，兄弟，你要那玩意儿干啥？衣服破啦？俺让孩子他娘帮你缝缝！”
大秀乐了：“不是，我有别的用处！你只管拿来就行。”
孙大哥看了他老爹一眼，老头点点头，很快，就拿来了一阵蹭明瓦亮的绣花针。
孙老头父子很好奇的看着他。
老爷子不时有咳嗽几声。
陈大秀拿起绣花针，在手心里攥了几下：“老爷子，有点疼，您忍着点！”
老头愣了：“你这是——”
大秀嘿嘿一笑：“您老咳嗽，是因为伤了肺脉，我的把肺脉里的浊气通开，不然您这嗓子老得痒痒，就好像又根鸡毛似的。”
老头一听，他说的症状和自己的病情一般不二，当下深信不疑：“你只管来，我能忍住！”
大秀招呼孙大哥帮忙按住老爷子，接着拿出绣花针，在老头背后的肺腧左侧三寸的地方猛地扎了一下。
老头当时就是一激灵！
喉咙里“嗯”了一声，忍着疼，等着陈大秀的下一步治疗。
大秀将阳灵之气运到绣花针上，表面看不出什么，实际上扎进皮里的那段针尖被变成了很多细小的刺头，像刺猬一样，在老头的肉里炸开。
这一下，老头觉得更疼了。
大秀忙说：“猛吸一口起，咳出来！”
老头赶紧照办。
本来刚才疼的那下，就让他吸了一口凉气，这会儿在用力吸点，也就足了。
“嗯——哼！”
老头使劲痰嗽一声，大秀就在那一瞬间，同时将绣花针收了回来。
两下里一同步，老头背后冒出了一股黑血，头上，背上，都是汗水。
大秀招呼孙大哥拿毛巾，把汗水擦了，再问老头像不像咳嗽？
老头试了一下，以前根本不敢使劲吸气，一吸猛了就会咳嗽，而此时则不然，不管怎么呼吸，都没事了，一声都不咳嗽了。
孙家父子乐了，竖起大拇指：“神了，神了嘿，真是神了！”
大秀嘿嘿一笑：“幸好老爷子身板够棒，没伤到心脉，不然，嘿嘿……”
下面的话没有明说，众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老头舒展了一下身体，觉得全身的力气也比以前大了，笑道：“年轻时候，和人学过几年武术，打下了一点基础，不然身体早完了。”
“哦？”
陈大秀惊奇：“您还学过武术？”
老头这会儿脸色也好了很多，笑道：“是啊，年轻的时候，和一个和尚学过几年，不过只学了一些皮毛，也就能强身健体而已。”
大秀二人不住的点头。
老头看他们挺有兴趣，接着说：“就在村东的和尚庙里，唉，说起来，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啦……”
“村东和尚庙？”大秀惊疑：“不是说，那是学堂吗？”
老头哈哈一笑，得意道：“俺们这一片，怕是只有我这个糟老头子知道喽，是，那以前是个学堂，可在办学堂之前，那地方是个和尚庙，之后几年才改的学堂，当初我还帮着修整来的呢。”
大秀心中窃喜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正发愁打听一下这地方的前因后果呢，哪想到的直接知道正确答案了。
大秀急忙追问：“老爷子，那您知不知道，这里以前有个姓谭的外乡人，叫谭虎？”
“有啊！”
老爷子一下来了精神：“小伙子，你咋知道的？这人可是有几十年都没来过了，你不会是他家亲戚吧？”
大秀干笑了几声：“算不上亲戚，就算是个往年交吧，唉，老爷子，您快给我说说，这学堂到底是怎么回事？又和谭虎有什么关系？”
老爷子觑着眼睛，看着外面的木板：“这还得从五十年前说起……”
正要说呢，孩子他妈端着饭菜走了进来，笑呵呵的招呼道：“先吃饭吧，边吃边聊。”
大秀谢过人家，只见破旧木板拼接的饭桌上，只有四盘一模一样的素菜，每个人一碗清汤，汤里有不点油星，
但只限于陈大秀和范小艾。
孙氏一家，包括孙老爷子，碗里几乎就是一碗热水。
孙大哥苦笑：“山里人，条件有限，凑合吃，啊，凑合吃！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