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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三章 册封大典(大结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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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王笑了,汪若霏也笑了。

    一个笑得释然,仿佛自逃出京城之后,便已经不在意这许多了。

    一个笑得张狂。

    她在外流浪了许久,等的就是报仇的这一刻。

    而今机会就在她的眼前。

    她握着木刺的手,因为兴奋微微颤抖,在兰公主的脖颈上留下更深的血痕。

    几个使臣看得不忍,却又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即便是宁王身边武艺最高的护卫,都未必有把握,在那木刺刺穿兰公主喉咙前把汪若霏制服。

    一个带着满身沧桑来复仇的女子,她的力量不容小觑。

    “我想怎么算?”

    汪若霏心满意足地冷笑了一声,并不急着提出条件。

    她用破旧的头巾包住自己整张脸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处处躲藏。

    如今她终于不必再躲藏,可以露出自己的真容了。

    她还不想这么快结束。

    那就不好玩了。

    “你可知道,我从京郊的猎场被带到乡下去后,成了屠户的姨太太。他不舍得杀我,只是把我当做取乐的工具。而后我逃出去被卖到边关成了军妓,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逃出来。”

    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,面上还带着笑意,半点耻辱之感都没有。

    众人捂着的鼻子动作更深了。

    起先便觉得她身上这股味道腥臭无比,而今听了她这些经历,才确认是什么味道。

    汪若霏活不了多久了。

    怪不得她敢孤注一掷挟持兰公主,因为她和她的两个兄弟,得了一样的病。

    想来还真是讽刺。

    赫赫侯府,百年威严。

    这一代的子孙,却全都得花柳之病而死。

    兰公主不觉蹙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她这一路一直和汪若霏共乘一骑,自然没有忽略这股味道。

    为了能够早日见到宁王,她一直忍耐着,也没有去问汪若霏。

    唯恐这是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,问了会惹恼对方。

    却怎么也没想到,竟然是花柳病。

    汪杰人的花柳病,还是拜她所赐,这一点不知道汪若霏是否清楚。

    倘若她清楚,想必早就杀了自己,给她的兄弟报仇了吧?

    “我原本想着,这种痛苦,也该叫南青青那个小贱人尝尝。可惜她在福王府被保护得太好,我接近不了。且害我变成如今这样的,罪魁祸首还是你宁王!”

    她面上的笑意骤然收起,几乎声嘶力竭地指着宁王。

    “本来,我也想去找沈风斓那个贱人的。若不是她狐媚勾引了你,你也不至于为了不娶我,而把我送给南青青蹂躏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怪道说女人总是对女人更残忍,汪若霏到了这一步,仍然把宁王的错归罪于沈风斓身上。

    宁王残忍地一笑。

    “不是。就算没有她,本王也不可能娶你这个蛇蝎妇人的。你看看你这张脸,丑陋得令人作呕。”

    使臣着急地看了宁王一眼。

    都这个关头了,他怎么还说这些激怒汪若霏的话呢?

    汪若霏果然面色一变,那根尖锐的木刺便划到了兰公主的面颊上。

    “我丑?我被卖到军中的时候,那些边关的守军都说我是军中的花魁。就是因为生得太美,他们才没日没夜,连番地对我下手,甚至同时是好几个人……”

    汪若霏的姿容,在京城贵女之中,并不算极美。

    可在军营那种母猪赛貂蝉的地方,便是真正的貂蝉了。

    何况是边关苦寒之地的军营。

    她被蹂躏得不成人色,尚未满二十岁,却已经苍老得像是七八十的老妇人了。

    再加上得了花柳病,身体日渐衰竭,那些榻上客都不再来找她。

    若非如此,她也无法轻易从边关逃回来。

    宁王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。

    汪若霏注意到这神色,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话说起来,我也曾经是圣上册封的宁王妃,却和宁王殿下你没有半点肌肤之亲。而今我最后的心愿,就是能同殿下成一夜夫妻。”

    众人面色皆变,被汪若霏大胆的话所震惊。

    她当着这么多男子的面说这样的话,面不红心不跳,比京城妓馆之中最下等的窑姐还要无耻。

    一个侯府千金,沦落至此。

    叫人不胜唏嘘。

    而更令人震惊的是,她竟然妄想以残花败柳之身,和宁王成一夜夫妻。

    花柳病是会传染的,她若和宁王成了一夜之好,宁王也就离死不远了……

    好狠毒的女人!

    “不,你千万别答应她!”

    兰公主顾不得那木刺抵在自己面上,惊叫出声。

    她都舍不得睡的宁王,怎么能平白让这个狠毒的老女人睡去?!

    那她一定会懊悔至死。

    “你闭嘴。”

    两道声音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兰公主愣在那里,汪若霏讽刺地看向宁王。

    “我和殿下还是颇有夫妻默契的,不是吗?”

    那两道声音,正是宁王和汪若霏同时发出的。

    宁王道:“本王愿意,你要当着众人的面,还是要如何,随意。”

    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示意汪若霏可以开始了。

    汪若霏却挟持着兰公主倒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你当我是傻子吗?一旦我放开了这个女人,你说过的话还会算数吗?宁王殿下,你骗得了别人,却绝对骗不了我。说到底,你我本是同一种人。”

    宁王便是再恨平西侯府,也改变不了,他身上平西侯府的烙印。

    这种烙印在贤妃的身上,日日夜夜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宁王,让他在灵魂的意义上,成为一个真正的平西侯府人。

    宁王痛恨这种烙印。

    可他改变不了。

    “那你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宁王眉梢微抬,淡淡地扫了她一眼。

    “你们人多势众,我自然讨不了好。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,不能让你感受我的痛苦,也要让你……死在我的前头。”

    她竟要用兰公主的性命,逼迫宁王去死!

    宁王笑着看她,目光中带着某种晦暗的神采,在夜色中叫人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!”

    汪若霏下意识觉得不对,把抵在兰公主面上的木刺,又移回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跟着兰公主找到宁王,不能在此时因小失大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她动作之时,异变陡生!

    她只觉得脑后风声响起,随后一只鹰爪一般的手,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这让她瞬间感到恐慌,想要把那木刺狠狠地戳进兰公主的脖颈,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。

    兰公主感觉到她的异样,飞快地伸手掰断了那根木刺,而后脱离了她的控制范围。

    鹰爪一般的手没了顾虑,索性一使劲,将汪若霏整个人摔到了地上。

    原来是宁王派出去的探子,见营地中有异样,便躲在暗处观察。

    确认只有汪若霏这一个威胁后,他便悄悄溜到了汪若霏的身后,控制住了她的动作。

    宁王一直在拖延时间,就是因为他知道,随后还会有好几拨派出去的人会回来。

    只要有人回来,趁着汪若霏不注意从后头下手,她根本反抗不了。

    毕竟她是一个没有武力的女子。

    汪若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,她后脑落地,口中便涌出大片的鲜血来。

    兰公主惊魂未定,飞快地朝宁王跑去。

    他身形一顿,第一反应是避开她。

    可不知是怜惜她这一路风尘,还是为在京城中抛下她而愧疚,又或者只是为了安慰她被挟持的惊恐——

    他竟站在那里没有动,默许的兰公主的飞奔而来。

    像是七月流火撞到了天空,爆发出强烈的光彩。

    兰公主扑进他的怀中,众人在旁看着,都不自觉面带微笑。

    今夜虽然波折,好在如今也平安无事了。

    宁王的嘴角几不可闻地翘起,他的手臂微抬,似乎想要保住她安慰一番。

    而就在她整个人贴在自己怀中之时,宁王的面色骤然一变!

    一种尖锐的疼痛袭入他的心口,让他一瞬间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而后一股热流从心肺涌出,直往上窜。

    他微微睁大了眼睛,同时一股温热的血液,从他口中喷涌而出。

    兰公主偎在他的怀中,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暖。

    忽然觉得有什么热热的液体,滴在了自己的头发上。

    她不禁抬头看向宁王,却惊恐地看到了,他那一方洁白的下颌上,满是鲜血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亲近护卫涌上前去,扶着宁王平躺在地上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,宁王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他为什么会忽然吐血?

    宁王抬起一只手,艰难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
    一个护卫上前,将他的外衣脱了下来,有人举着火把上前照亮。

    那护卫眼见,很快便在他的心口,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血洞。

    只有习武之人,方能注意到那细小的伤口,像是被针刺到一般,连血都没有渗出。

    可若只是被针刺到,宁王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,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?

    兰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,颤抖着手,抚上了他心口的肌肤。

    她在那个小血洞的位置轻轻一按,而后像是触电一般,飞快地缩回了手。

    护卫见她面色有异,也想伸手试探,却被兰公主一把打开了。

    “不,千万别按!”

    她声音颤抖,分不清是因为寒冷,还是因为恐惧。

    “他心里有一根针,已经……没进去了。”

    心碰铁即死,那根针已经没入他的心口,再深一寸他或许就会死。

    她惊惶无措地朝自己身上扶去,手指果然被划出了血迹。

    众人朝她身上看去,只见她衣裳的胸口之处,有几根细如牛毛的针。

    若非上头染着兰公主的血,在这昏暗的光线下,是发现不了的。

    桀桀的笑声响起,带着极致的痛快。

    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梗着脖子躺在地上的汪若霏,努力地抬头看过来。

    她的后脖子撞到地上,已经动弹不得了,这个姿势就显得十分滑稽。

    可她还是努力地探着头,想亲眼看见宁王死去。

    “是你在我衣裳上装了针,是你!”

    兰公主疯了一般扑上去,用尽全身的力气痛打在汪若霏身上。

    悲愤之下,她的每一拳力气都大得惊人,汪若霏面上却带着痛快的笑意。

    “是你自己蠢。你总是说,如果你见到了你哥哥,一定要拥抱他。若非如此,我也不会想到,在你衣裳上装上牛毛针……”

    她一面说,一面吐着血。

    苍老的面容被血浸染,越发阴森恐怖。

    “你闭嘴!”

    兰公主一巴掌打在她的面上,将她整张脸都打偏了过去。

    而后她愣愣地坐在那里,泪水夺眶而出。

    是她害了宁王,终究是她害了宁王。

    她真正该打的不是汪若霏,而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倘若她不来找宁王就好了,她就老老实实地去投案自首,在京城等她的了局。

    宁王一行已经走到了玉陵城,眼看就要到楼兰了。

    却在这个地方,被她害死了……

    为首的使臣急得不得了。

    “这下可如何是好?随行之中又没有太医,这心口的位置针已整个没入,该如何取出是好?”

    他大老远把宁王带到这里,眼看就要到楼兰了,却功亏一篑。

    不但没有给楼兰王带去助力,反而让他老人家白伤心一场。

    早知如此,还不如不跑这一趟……

    慢说眼下没有太医,即便有,也不敢轻易在心口这个位置下刀。

    兰公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,抹了眼泪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走,现在马上走,趁夜回楼兰去。邸家有最好的医士,一定可以救得了宁王!”

    眼下不是她哭的时候。

    宁王还没有死,她还有机会放手一搏。

    “可马上颠簸,殿下只要一上马,那针就会刺穿他的心,流入五脏六腑,如何使得?”

    护卫们皆眉头紧皱,不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“谁说要让宁王上马?我是让你们上马!”

    兰公主转过身去,面对一众楼兰使臣,恢复了昔日的公主威严。

    “让酒大人带着一队护卫,飞快奔往楼兰。邸家就在楼兰边境守卫,这一来一回最多五个时辰,务必带着最好的医士回来。你们可能做到?”

    被称为酒大人的是与邸家私交甚好的一位使臣。

    兰公主在这个时候,反而觉得脑子无比清楚。

    她不能容许任何的差错发生。

    因为眼下这个关头,任何一步差错,都有可能让宁王丧命。

    她说的是个办法,也是目前能想的唯一的办法。

    事不宜迟,一队护卫立刻翻身上马,带上了那位酒大人。

    “劳公主照顾宁王殿下,倘或此番殿下能够得救,属下等愿以性命报答公主恩德!”

    护卫在马上朝她抱拳行礼,兰公主恍惚之间,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元魁。

    可元魁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强作镇定地一笑,郑重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马蹄扬长而去,在夜色中卷起一道黄沙。

    兰公主重回到宁王身边,轻手轻脚地替他穿好衣裳,又把一件狐裘披风盖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“没用的,没用的,哈哈哈。”

    汪若霏还躺在地上怪笑。

    兰公主头也没回,朝着一旁的护卫吩咐道:“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她眼角余光看见,有护卫动了身形,把汪若霏像一条破麻袋一样拉到了一处石壁后头。

    而后手起刀落,发出了噗的一声响。

    紧接着,便再也没有声音了。

    她伸出手来,替宁王理了理鬓发。

    “别担心,你身上流的是邸家的血脉,舅舅若是知道你眼下的情形,一定会立刻派医士来救你的。”

    宁王不禁轻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笑不出来就别硬笑,难看。”

    兰公主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次被人说难看,不禁愣在了那里。

    等她回味过这句话来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一笑,眼泪也跟着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,你原谅我了,是吗?”

    她有多想得到宁王的原谅,就有多么歉疚。

    她不配得到宁王的原谅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妹妹,我大概,只能选择原谅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兄弟姊妹那么多,亲生的和非亲生的,见过的和没见过的。

    细数起来,也只有一个兰公主,待他是真心实意。

    尽管过程并不是很愉快,尽管他们彼此有所亏欠。

    可在这临死之际,孰是孰非,他已经没有了计较的力气。

    兰公主纠正他道:“不,只是表妹,将来会是你的妻子。等你到了楼兰,你还娶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宁王面色一滞,兰公主生怕他不高兴,连忙解释。

    “你别误会,不是我有什么非分之想。而是你必须娶我,才能得到父王和朝臣的支持。他们才会放心拥护你,帮助你重回大周夺回你想要的一切。等你的心愿满足了,我会自动和你分开,就说是本公主休了你这个驸马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知道宁王并不喜欢自己,她可以不嫁,却控制不了自己想帮他的心。

    “或者你不想再回大周夺位了,那更好。你可以回到邸家,邸家在朝中的势力极大,你又有才能,一定可以在朝中谋一个好职位的。到时候一样逍遥自在,和家人在一起,总比在大周开心,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兰公主自顾自说了许多,每一句都在为宁王着想。

    宁王心中感动,却不得不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她。

    “不是表妹,是妹妹,亲生妹妹。楼兰王不会把你嫁给我的,因为我是母亲和楼兰王的儿子,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使臣听见他们的对话,却阻止不及。

    宁王怎么把这件事也告诉兰公主了?

    兰公主本就是亲近邸家的,她知道此事之后,对楼兰王必定会有怨气。

    这对楼兰王可不利啊。

    他不禁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兰公主愣在了那里,像是没听懂宁王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那些字拆开来,她都听得明白。

    可合在一起,她却怎么都想不通。

    “表哥,你再说一遍,你说的是什么?”

    宁王淡淡一笑,耐心地把话又跟她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他心口隐痛,自知汪若霏说的没错,他是活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要在死之前,把这话跟兰公主说个明白。

    她本该是天真骄傲的公主,一身尊贵,无忧无虑地跳着胡舞。

    不该是楼兰王利用的工具。

    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,宁王再清楚不过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希望兰公主,终有一日,也要承受这种痛苦。

    被至亲利用的痛苦。

    “你说,父王早就知道此事,却没有告诉我。因为他怕邸家私自联系上你,会颠覆他的统治。所以他要把我当成工具嫁给你,等你夺得了帝位,再告诉你实情,是吗?”

    兰公主慢慢地把话理了一遍,她说出来的那些话,自己都无法相信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疼爱她宠着她的楼兰王,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邸家,要把她送去大周嫁给自己的亲哥哥?

    这让她感到无比的森冷。

    所谓高高在上的公主,所谓备受宠爱的掌上明珠。

    原来都是假象。

    更可怕的是,她一心爱慕的宁王,竟然是她的亲生哥哥。

    “哦,哦。我……我知道了。没关系,那就更好了,父王一定不会让你死的。你要振作起来,他们很快就会带着医士赶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她笑得比方才更加难看,这一回,宁王却没有揭穿她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”

    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,吐出了一大口血。

    兰公主连忙伸手按在他肩膀上,唯恐他一动,使得心口的针没得更深。

    “没,咳……没用的。”

    他仿佛能够感觉到,那根尖细的针正在一点一点透进他的心脉,每时每刻都无比疼痛。

    痛到他无法呼吸。

    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的指尖越发冰凉,已经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“现在,是什么时辰了?”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宁王沙哑地开口,问着身旁的兰公主。

    兰公主抬头望着星空。

    东边的地平线上,一颗璀璨明亮的星星,渐渐升起。

    那是太白星。

    “天快亮了,大概是卯初时刻,他们就快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兰公主会错了意,以为宁王是在等护卫们带着医士回来。

    宁王面色发青,嘴唇已经干涸得白了一层。

    “卯初,此刻,他们应该已经入宫了……”

    宫城正门洞开,气势森然。

    透过宫门,可以看见里头青砖的广场上,两边朝臣身着整齐的朝服,井然有序地躬身而立。

    太子的明黄仪仗在前,撵轿盘龙,是唯有主君和储君可用的规制。

    太子妃的仪杖紧跟其后,上头明黄的绣凤,栩栩如生,仿佛展翅欲飞。

    沈风斓高坐撵轿之上,目不斜视,姿态端庄。

    她穿着一身正红的吉服,上头同样绣着凤凰的图案,两边凤尾正好落在她的广袖之上。

    一抬手,便是极致的璀璨夺目。

    撵轿从正门抬进,所到之处,众臣跪地相迎。

    每个人都姿态,都虔诚无比。

    那不仅是跪迎太子和太子妃,更是大周下一任的帝后。

    没有人会怀疑,这个位置不属于他们,还会属于谁?

    撵轿到了宣政殿下的长阶,二人从轿中起身,携手步行。

    长长的台阶铺着红色丝绒地毯,一直延伸到宣政殿中的大殿之中。

    他红袍金冠,面如冠玉,眼若三春桃花。

    她红裙委地,广袖风开,姿容冠绝京华。

    众人在身后仰望他二人的身姿,只觉得是佳偶天成,一对璧人。

    戈壁滩上,宁王想象着他二人册封的典礼,不禁露出了苍白的笑意。

    沈风斓的绝色之姿,做何等打扮都是好看的。

    她白衣飘然的时候,似谪仙误入凡尘。

    她红裙似火的时候,如彼岸之花盛放人间。

    他的口角流出鲜血,与沈风斓的裙摆一样的红艳。

    就连咳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兰公主握紧了他的双肩,指节用力到发白。

    “你撑住,你千万不要死!你都已经撑了二十多年了,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?”

    宁王的目光渐渐涣散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金殿之上,宫人尖利的声音高高唱起。

    “太子、太子妃,觐见圣上、贵妃——”

    轩辕玦格外小心地扶着沈风斓,两人并肩迈入殿中,在金殿之上齐齐躬身行礼。

    仿佛是弥补当初大婚之时,拜见高堂的礼节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来,笑着嗔了晋王一眼,趁人不妨小声开口。

    “别握那么紧,疼呢。”

    宁王涣散的目光,终于沉了下去,闭上了眼……

    “不要!”

    兰公主声嘶力竭地大喊。

    金殿之上,喜乐终于奏响,令人不觉翘起嘴角。

    趁着乐声喧嚣,轩辕玦悄悄凑到沈风斓的耳边,细语低喃。

    “牵紧一些,你就一辈子离不开我身边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正文完。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答案揭晓,所以汪小姐报仇成功,答对的小可爱稍后会得到奖励哦~

    正文结束,接下来大家番外见~

    么么哒,爱你们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