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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凌恒说完将咖啡一饮而尽，苦涩的味道慢慢地渗透到了心底。
其实他晚上并没有约人，付凌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。
他不想夹在两个人中间为难，尤其面对尤雪儿的时候，那种说不出口的怜惜，他不太懂那是什么感受，所以他选择了逃避。
付凌恒走后，就剩尤雪儿和陆少勤面对面坐着，气氛有点微妙。
“嗯？你过得不好？”陆少勤抬头打量尤雪，眼里的光芒意味不明。
他的眼神让尤雪儿感觉有点不舒服，稍稍别开了眼，无语地回答道：“难道我要说好？”
“你哪里过得不好了？”陆少勤再问，语气里有点警告的意思了。
“我哪里过得好了？”尤雪儿白了他一眼，反问了回去，然后又补了一句：“如果没缺胳膊少腿就叫好的话，那我就过得很好吧。”
“你越来越喜欢顶嘴了。”
“所以你要把我的嘴缝上吗？”
四目相对，尤雪儿眼里的倔强轻轻触动了陆少勤心中的某根弦，他平静的心湖悄悄泛起涟漪。
尤雪儿确实不那么一样了，以前的她总是逆来顺受，毫无生气。
现在却像是找到了灵魂一样，似乎还有点儿…讨人喜欢？
还从来没有人和他拌过嘴，陆少勤嘴角微微上扬，突然间就笑了。
尤雪儿被他一笑晃得愣住了，她很久没有看到他这样明朗的笑了，褪去眼底寒意的他，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光里，美得不真实。
记得几个月前的那个早晨，她也曾因他的笑，惊为天人。
尤雪儿突然鼻尖发酸，低下头藏住了自己的心思。
尤雪儿端起咖啡，抿了一口，缓解了自己难受的心情，违心地说了一句：“你笑起来真难看。”
但其实语气里有些心虚。
“是吗？”陆少勤显然不信，反正笑得更欢。
尤雪儿咬咬牙，狠心回道：“是。”
陆少勤淡淡地挑了挑眉，说道：“我觉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”
尤雪儿听了他的话，下意识地转头看周围的人。
这个咖啡厅坐落在B市繁华的商业街，生意很好，而且女人居多。
而现在，整个咖啡厅的女人都围坐在了他们这一桌周边，眼睛是直勾勾地盯着陆少勤。
在尤雪儿转头的瞬间，她立马收到了无数个嫉恨的眼神，吓得她马上又转回了头。
尤雪儿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“善意”的眼神，恨恨地骂了一句：“无耻。”
“我就当你是夸我了。”陆少勤心情不错，居然没有生气。
尤雪儿也纳闷，不明白他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，而且还变得不要脸了，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。
两个人都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样像极了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…
从咖啡厅出来，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吃了饭。晚上没有工作，正好吃饭的地方紧挨着沿江风光带，陆少勤提议去江边散散步。
尤雪儿是才知道陆少勤也会和他们这群“凡人”一样，有这些“无聊”的活动。
天气已经入秋了，江边的风清清凉凉的，吹散了白天的热度，带来夜色的味道。
初秋的夜里，凉爽舒适，所以来江边散步的人很多，但基本都是成双入对的。
藏在夜里的人群中，陆少勤和尤雪儿都变得不再那么耀眼，路灯昏暗的光将他们的剪影拉得很长。
尤雪儿抬头去看他灯光下朦胧的侧脸，整个轮廓依旧如刀琢一般精湛。
怕他发现自己偷瞄，只是看了一眼，尤雪儿就心虚地收回了视线。
“喜欢看，就多看会。”
尤雪儿被他的话吓了一跳，转头时正好撞上了他温润的眼睛，他的眼里有缩小版的她，忽然有种温情的感觉。
“你…”尤雪儿咬了咬唇，不知怎的心中微甜。
“冷不冷？”陆少勤问着，没等尤雪儿回答，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，给她披上了。
“我不冷。”尤雪儿说不冷，可双手还是将他的外套紧了紧。
虽然真的不冷，但他的外套飘散着尤雪儿熟悉而又陌生的体温，传递到她的肌肤，鼻尖又一次地悄声发酸。
尤雪儿吸了吸鼻子，轻声说了一句：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？”
“嗯。”陆少勤闷哼着应了。
“你…和顾子瑧很大仇吗？”尤雪儿小心地问着，如果不是他心情不错，她断然是不敢开这个口的。
陆少勤听完尤雪儿的问题，没有立马回答，许久后才沉声回道：“我们是世仇。”
“那他很厉害吗？”尤雪儿这话特别白痴，其实她本意是想问他为什么不像毁了方家一样，让顾子瑧也身败名裂，没有翻身的可能。
可话到嘴边的时候，突然脑筋转了个弯，换成了这么一句。
“嗯，很厉害。”陆少勤半开玩笑地回答，语气里藏着打趣的意味。
发现他的调笑，尤雪儿羞窘极了，突然间哑口无言。
陆少勤的话应该也不全是开玩笑，他白天说要动用陆文离的势力去动顾子瑧，那他应该是真的有相当的背景。
豪门世家间的恩恩怨怨，尤雪儿还真看不明白。
“帅哥哥，给这位小姐姐买朵花吧。”
就在尤雪儿发怔的当儿，一个稚嫩的声音响在了耳边。
一个小女孩约莫五六岁模样，扎着两个小麻花辫，背上的书包鼓鼓的，脖子上的红领巾也还没有摘下。
她的个子不高，在右手的一大束玫瑰花前，显得格外的娇小。
此时的她，踮着脚，左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陆少勤的裤边，仰着头将手中的花尽力去托高，一双童真的眼里满怀期盼。
尤雪儿蹲下身，让小女孩可以平视她的眼睛，然后将她手中的花都接了过来，柔声问道：“这个花怎么卖的？”
“十块钱一朵。姐姐，让帅哥哥给你买一朵吧。”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的，很好听。只是她的语气很急切，她很希望尤雪儿会买一朵。
“那好，你先告诉姐姐，你为什么放学不回家？”尤雪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，安抚她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