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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.第 3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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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官方防盗章  “秀秀, 你说啥?”宋安惊喜万分,又有些不敢置信, 但手上传来的温热却是那么真实。

    他虽没有上过学, 但从小爱学习, 常常爬在村里的小学偷听,他所认识的字都是偷学到的, 他爱看书,只要是书都爱看, 自然在那些被人认为是不入流的爱情杂志上看到过这句话,余生请多指教, 意思是对方要把自己一生交付给心爱的人。

    林秀秀将他粗糙的手掌握在手心,要是有亮光,宋安一定会看到她脸上的认真和柔情, 她一字一顿的重复刚刚的话,“我说, 我也喜欢你, 愿意和你在一起, 照顾你、爱你, 余生请你多指教!”

    “秀秀……”宋安激动得无以言表, 秀秀接受他了,秀秀说她也喜欢他, 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, 哈哈哈, 太好啦!

    他觉得好幸福, 从未有过的幸福快乐。

    他反手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,郑重说:“秀秀,以前我总以为我是不幸的,原来,我所有的幸运,都是用来遇见你!秀秀,以后,由我来照顾你、保护你、疼爱你,余生,也请你多指教。”

    林秀秀也露出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,上辈子她亦是不幸的,但得到了他的照顾所以变得幸运,今生亦有他的深情爱护,她更加幸运,她也觉得,她所有的幸运都是因为遇见了他。

    宋安送林秀秀回到知青房,正巧遇到周华东在房里照顾王春丽,听说宋安要去队委办公室睡,周华东想了想说:“去我房里挤一晚吧,就别去麻烦队委的领导了。”

    林秀秀看向周华东,见他脸上带着友善的笑意,不免有些惊讶,先前周华东对宋安可是很反感的,常常在背后骂宋安臭农民,如今竟然主动邀请宋安去房间住,她又看向一脸柔情的王春丽,瞬间便明白了,以前周华东针对宋安是因为她,如今周华东和王春丽在一起了,两个男人之间的芥蒂自然也就消除了。

    宋安沉思片刻,同意了。

    来到男知青房,周华东去找席子和棉被,“你睡我的床,我打地铺。”

    他们的床都是单人床,小小的,一个人睡都得小心才能避免掉下床,根本挤不下两个人。

    “怎么能让你打地铺,我打。”宋安道。

    “那怎么行,你是干部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借宿的。”

    最后,周华东拗不过他,还是让他打了地铺,就打在周华东床前。

    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已经鼾声如雷,宋安想着今天晚上的甜蜜,压根没有睡意,周华东心里憋着话,也没睡着,翻了几个身,最后还是小声喊道:“宋记工员,你睡了没?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宋安转过身,笑说:“咋突然这样客气了,你不是一直骂我臭农民的吗?”

    周华东脸上有些发烫,“那都是我以前不懂事,其实你这人还挺好的,我偷了那么多次懒你也没有扣我的工分。”

    “谁说不扣?我偷偷扣。”宋安故意说。

    周华东笑起来,却怕吵到旁人,赶紧憋了回去,再说:“以前我确实不喜欢你,觉得你假正经,但经过这么久的接触,我发现你这个人比生产队那些干部好太多了,认真、负责,从来不假公济私,有时候连李队长都会安排自己的亲戚做些轻松又工分高的活,你却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你说得那么好。”宋安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,其实他也假公济私过一个人,就是林秀秀,她是第一个。

    “人无完人嘛,你也别对自己要求太高。”

    宋安笑了笑,问:“听秀秀说,你和王春丽同志在一起了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你和秀秀也在一起了是吗?”提到心上人,周华东眼神都柔和下来。

    宋安亦是一脸幸福,“对。”说完转过身,不想说话,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味甜蜜时刻。

    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干啥?我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最后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着哩,你说。”

    周华东认真道:“你要对秀秀好,不然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宋安转过身,也很认真的说:“我会把她看得比我自己的命还重要。”

    周华东放心一笑,转身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翌日,正常开工,宋安在开工前的会议上遇到宋家人,被狠狠骂了一顿,林秀秀远远看着,满是对宋安的心疼以及对宋安人的厌恶,都说爱乌及乌,她却对宋家人怎么样也喜欢不起来。

    宋家上下个个一肠子坏水,唯宋安善良大度,怎么看都觉得宋安与他们不像是一家人。

    不像一家人?

    这个念头在脑中生出,林秀秀吓了一跳,宋安和宋开是双胞胎,两人长得也不像,难道……

    花生大豆等作物已经种完,要开始种蔬菜。

    以前生产队是不种蔬菜的,种起来麻烦不说,产量还不高,但近两年李来旺开始安排种蔬菜了,因为镇上供销社的蔬菜实在是太难买了,每天半夜就要去排队。

    夏天还好,不过是喂肥一群蚊子,要是冬天就要命了,天寒地冻的,等到早上供销社开门,人都冻僵了,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,哪怕是买到了,也是劣质菜,提回家挑挑选选一人一筷子都分不到。

    那过程说起来,人人都得甩一把辛酸泪。

    所以李来旺决定生产队自己种蔬菜,哪怕耗费些人力物力财力也在所不措。

    李来旺分了工,林秀秀负责种萝卜,这个活简单,就是往挖好的土兜里撒菜种子就行,一兜撒五六粒不等,等萝卜秧子长出来,到时候再拔几株小的出来,用滚水焯过,嫩嫩的萝卜秧子清甜可口,十分美味,而剩下的萝卜秧子就用来吃萝卜。

    挖土兜的是个大叔,今天有些不舒服,但又不想请假,所以扛着在干活,体力有限速度也挺慢的,林秀秀想到自己以前不舒服的时候大家都体谅她迁就她,便也故意放慢速度,那大叔知道林秀秀干活麻利,知道她是在帮他,很是感动。

    活干到一半,突然旁边的树上传来一声猴子的叫声,大家看去,见树上蹲着一只幼猴崽子,手里捧着一个又大又红的水蜜桃。

    大家纷纷惊讶,这个时节,树上的桃还只是鸡蛋大小的青桃,并未成熟,那猴崽子哪来那么大那么红的桃子?

    林秀秀认出小猴子,就是昨天她从地窖救上来的那只,笑着朝它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那小猴子从树上跳下,三两步来到林秀秀面前,拉了拉林秀秀的裤腿。

    林秀秀上辈子是驯兽师,自然对小动物们比旁人要多了解三分,知道小猴子是让她蹲下来,她便蹲了下来,伸手摸了摸小猴子的头,“昨天有没有受伤?”

    小猴子似听懂了,摇了摇头,一手捧着桃子,一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桃子。

    “给我的?”林秀秀惊喜。

    小猴子点了点头,双手捧住桃子塞到了林秀秀怀里,然后一蹦三跳上了树跑了。

    待小猴崽子走得无影,大家这才围上来,满是惊奇问,“林秀秀同志,这小猴崽子为啥给你送桃吃?”

    “我救过它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哇!秀秀,它不会是要报答你吧?”张晓红激动的喊道。

    林秀秀笑了笑,“兴许是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天啦,这猴子是成精了吗?”周华东感叹不已。

    林秀秀说:“猴子聪明,又重情,我们人类就是猿猴进化而来的,和猴子算是同宗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。”知青们纷纷点头,书上确实是这样说的。

    宋安走过来笑说:“连动物都知道投桃报恩,真让人感动,不过,这也是秀秀好人有好报。”

    “哟,宋计工员,不是一直叫林秀秀同志的吗?今天怎么直接改叫秀秀了,好亲热啊。”有人打趣起来。

    宋安想到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,也不避讳,大方说:“我和秀秀正在处对象。”

    “哇!恭喜恭喜。”大家都鼓起掌来。

    林秀秀羞得脸颊红红,捧着桃子往一旁放了,径自去干活了。

    李来旺咳嗽一起,大家赶紧也都散开,他走到宋安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小子,终于达成心愿,乐坏了吧?”

    “嗯,我很高兴。”宋安也不遮掩,直接说。

    李来旺大声笑起来,笑过后又给他泼了一桶凉水,“你家里一直不同意你结婚,林秀秀同志又是城里下放的知青,他们就更不会同意了,这事你可得想好了,别闹得两边都不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叔,你放心,不管咋的,我都会和秀秀在一块,绝不放弃。”

    李来旺欣慰的点点头,“你能这么想就好,这么多年来,你为宋家也做得可以了,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,叔支持你!”

    “谢谢叔!”

    下了工,林秀秀将那颗又大又红的桃子送给了宋安,“宋大哥,给你吃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,这是小猴子送给你的,我不能要。”

    “你拿着吧,我对桃过敏,吃不得,而且我们之间不分你我,你替我吃了也算接受了小猴子的好意。”

    宋安听着这话,幸福得像已经吃了蜜桃,他收下了桃子,暗暗决定明天再给秀秀带东西。

    因为昨天一晚上没回去,白天一天又没着家,宋安早早就回宋家去了。

    林秀秀回到知青房洗漱好,准备去饭堂吃晚饭,甫出门,一个宠然大物从天而降,她吓了一跳,惊魂未定的看去,竟发现是那只小猴子,它手里捧着个桃,林秀秀看着那桃,发现是自己给宋安的那个,不由得一惊,它怎么又给拿回来了?

    小猴子似很生气,跳到林秀秀的肩膀上,险些没把林秀秀压爬了,它把桃子塞到林秀秀手里,并发出不满的声音。

    林秀秀哭笑不得,只好小声哄着,“好了,这桃我自己吃,不送人了,行了吧?”

    小猴子这才不生气了,拉了拉她的耳朵。

    “别调皮,自己多重没点数吗?快下去。”林秀秀作样子推了推它。

    小猴子并没下去,指了指一个地方,又做了几个夸张的动作,再指了指她怀里的桃子。

    林秀秀听懂了它的语言,小猴子告诉她,宋家在吵架,拿她桃子的人被骂得很惨,她脸色一沉,正要说什么,母猴子寻来了,小猴子要走了,它跳到地上,拉了拉林秀秀的裤腿。

    林秀秀蹲下来,听它还要说什么。

    小猴子指了指自家老母亲,又指了指自己,接着指了指宋家的方向,再指了指桃子,然后猛的晃了晃脑袋。

    小猴子怂拉着脑袋被母猴子提走了,林秀秀却捧着桃子惊在了原地,原来,果真如她所料……

    “这纸条确实不是周华东写的,因为这张纸条是夹在我常看的一本书里,那本书我放在行李箱中,要想把纸条放进我的书里,必须进到我的房间,可是昨天休息,所有的知青都在知青房待着,周华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我房间把纸条夹进我箱子里的书里,根本不可能没有人发现,而且他如果要约我,随便找个机会说一声就行,何必要这么费劲?”王春丽有条不紊的说。

    周华东猛的点头,“没错,昨天我一直和刘小虎在一块,他可以为我做证,我压根没去过女知青房,而且我怎么知道王春丽常看哪本书,要是放错了,她看不到,我不是要在这等一晚上,我胆小,不止怕打雷还怕黑,我不可能一个人三更半夜出来的,我房间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,我一到晚上就不会出门了,连手都不解。”

    “周华东确实没去过女知青房。”刘小虎站出来说。

    和周华东同住的几个男知青也站出来为他做证,证明确实如他所说。

    王春丽再说:“把纸条放进我书里的人,一定是我身边的人,她很了解我的习惯,就连我的书看到哪一页她也知道,所以才会准确的将纸条放到我马上要看的那页书里,这个人,一定是和我住在一起的人。”

    林秀秀看着雨水中的她说:“我昨天一整天在田里补秧子,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了,就算这纸条是别人放进你书里的,你又怎么会怀疑我?”

    “不是你还能有谁?只有你看我不顺眼。”王春丽抹的把脸上的雨水答道。

    林秀秀气笑了,明明是王春丽嫉妒原主,又因为周华东喜欢原主,所以才处处针对原主,如今她竟然说原主看她不顺眼,未免太搞笑了。

    不过这事难道真的有人陷害王春丽?可是她的计策知道的人不多,都是干部们,难道干部里有幕后黑手的同伙?这人又是谁?

    白芬芳看不下去,走出来帮林秀秀说话,“王春丽,明明是你处处针对秀秀,故意把秀秀插的秧子损毁好害秀秀倒霉,如今被当场抓获,你却反咬秀秀一口,你还是不是人?依我看,那纸条一定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脱身之物,若真如你所说,你出来是因为那张纸条,那你为什么不在田埂上等,要下到稻田里去,为什么要碰秀秀刚插好的秧子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王春丽想说,她是怕林秀秀插的秧子被雨水冲出来,所以下去把快要冲出来的那几株秧子插进去,但想到自己与林秀秀本就不和,这话说出来也没有人信,撇开头说,“反正不是我干的!”

    白芬芳大声喊道:“大家看,她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,损坏秧子陷害秀秀的人就是王春丽,秀秀是无辜的。”

    大家伙原本信了王春丽是被人陷害,白芬芳这样一说,都觉得还是王春丽最有嫌疑,谢友发拍了拍被雨水溅湿的袖子,恼火说:“王春丽,你别狡辩了,这事一定是你干的,明天队委和村委开会商议咋处置你,今天天太迟了,大家先回去。”

    王春丽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,见大家都怒瞪着她,握了握拳,哭着跑了。

    轰隆哗啦,一阵春雷在头顶诈响。

    周华东吓得缩了缩脖子,拉着刘小虎的胳膊:“小虎,我们快回去吧,太吓人了。”

    男知青们大笑着离去,其它人也都先后离开。

    林秀秀看向在闪电下忽明忽暗的稻田,翠嫩的秧子在雨水中摇曳不停,她眉头拧起来。

    “林秀秀同志,咋啦?”宋安原本要走,见她撑着伞看着稻田,又折身回来。

    林秀秀看向宋安,“宋大哥,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,王春丽可能真是被人陷害的。”

    “林秀秀同志,这件事情如今已经水落石出,这个结果对你来说很好不是吗?你为啥……”

    林秀秀打断他的话,“宋大哥,我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“啥事?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上次我从车上掉下去,不是意外,而是有人推了我一把。”

    宋安惊住:“真、真的?”

    林秀秀点点头。

    宋安心头恼怒起来,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开车走神,所以让林秀秀同志受了重伤,这些天来,无比愧疚懊恼,没想到是有人故意推林秀秀同志下车的,这个人咋这么恶毒,竟然想害死林秀秀同志!

    “我怀疑,毁坏秧子的人和推我下车的人是同一个人,所以,我想把那个人找出来,否则她一直在暗处搞小动作,就算这次我脱身了,还有下次,下下次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得对,不能让这样的坏人一直藏在暗处,这太危险了,只是,这个人显然有点本事,否则这次也不会成功逃脱,而且为自己找了个替罪羊。”宋安一想到林秀秀身边一直埋着个□□就浑身不安,这个人对林秀秀同志有什么深仇大恨,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两次害她?

    天空中雷声轰鸣,一道道闪电劈下来,照得黑夜顿时亮如白昼,林秀秀好看的脸在闪电的照映下,越发显得绝美好看,但她眼神如同雨水一样冰冷,她道:“我有办法让这个人无处遁形!”

    回到知青房,张晓红已经睡了,白芬芳在擦着头发上的水,林秀秀往王春丽的床铺上看去,见她用被子蒙住了头,被子隐隐抖动,显然还在哭。

    “秀秀,你回来了?”白芬芳走向前把她拉到桌子前坐下,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,“你头发也湿了,快擦擦。”

    林秀秀看着白芬芳,没有接。

    白芬芳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,一脸害怕,“秀秀,你怎么了?别吓我,你脸色好差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林秀秀收回视线,拍了拍脸,“估计是太累了。”

    白芬芳松了口气,关切说:“那你把头发擦干快去睡,如今你冤屈得雪,看谁还敢说你半句,我撕了她的嘴。”

    林秀秀一脸感动的握住白芬芳的手,“芬芳,谢谢你,要不是你一直站在我这边,我怕是挺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秀秀,你这么客气做什么?我们两家是世交,我们俩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,这次这么巧一起下放,本就应该相互帮助照顾。”白芬芳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