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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子湄发完信息，就把手机放在另一边，然后又闭上眼睛。
是她太可笑，她以为，慕锦阳会有一点点怜惜给她。
可是，当她迷迷糊糊中，刚有了知觉，想要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，她突然听到了慕锦阳正在跟院长打听多多的事情。
甚至，他一个大男人，好像都掉了眼泪。
蒋子湄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的时候，她狠狠的咬着嘴唇，尝到嘴里的浓浓的血腥味。
在这一刻，她蓦然间觉得，自己太可悲。
她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，难道真的是错？
顾新瑶，若不是当初她执意偷偷生下这个孩子，她，蒋子湄，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落魄和可笑！
慕锦阳一路开车，从民政局出来以后，他就直接去了公安局。
局里对犯人林董事的审讯不太顺利，但是，局长却告诉他，从林董事的口袋里，搜出的手机上看，有一个疑点很重的电话号码。
这个号码跟林董事的联系不多，但是就在今天早上出事前的半个小时，给林董事打过一个电话。
慕锦阳看了一眼，迅速记在了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。
“其实慕总不必这样，今天慕总跟女伴——”
“就是普通同事。”
慕锦阳打断了局长的话。
“呃……”局长被无情的噎了一下，“这样啊，其实查这些是我们公安局的义务，等我们查到了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，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你的。”
慕锦阳的眉头皱了一下。
他急，他真的太着急。
他恨不得现在就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。
可是，他还是安静的点点头。
走出公安局以后，慕锦阳就迅速打电话给小王助理，将这个手机号码告诉了他，让他去查清楚。
他不希望，这件事情，又跟蒋子湄扯上关系。
如果真的跟她有关系，那……
他对蒋家，就算是还有一点恩情，就要被这个，彻底给弄没了。
小王助理的速度很快，不过两个小时，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“总裁，是郭海。”
“郭海？”
“嗯，郭氏集团大公子郭海。”
慕锦阳怔了一下。
又是郭氏……
郭氏集团郭海，黑白两道全通，却异常低调，郭氏集团这些年来势力也不小，先后袭击昕然和慕氏集团的股价，现在又要叫林董事来杀他？
这个郭海，跟他什么仇什么怨？
最神奇的是，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。
还是在十年前，听蒋子湄的妈妈，跟他的妈妈陈丽华说起过“郭氏”这两个字，却仅仅只有一次。
上次郭海袭击他们慕氏的股价，狠的简直惊心动魄，慕锦阳想把郭氏的底给查个清楚，可是郭氏这些年来太过低调，留给众人的信息也只有一点点。
慕锦阳从来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。
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。
郭氏如此不声不响，就把他们慕氏，和他，慕锦阳的生活，给搅了个天翻地覆。
这……科学吗？
还是说，郭海跟蒋子湄之间——
他到底，该不该有这个猜测。
半晌，慕锦阳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来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“嗯嗯。”
“亲子鉴定的事情，你给我快点儿——”
“我的总裁啊！”还没等慕锦阳说完，小王助理就开始大倒苦水，“你可以托人捎来你的头发，可是那个小家伙，那是个光头啊！我怎么搞到什么头发之类的，你这不是……为难人么？”
慕锦阳冲着天花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：“我说，你怎么越来越笨了？头发没有，那我儿子总有指甲吧？？？啊？？快点去给我办！！明天！！我就要看到——结——果——！”
慕锦阳的暴脾气可不是盖的，他咬着牙气急败坏的说完，气哼哼的按下了挂断键。
这个小王，跟了他五年，是白跟了么？！
他怎么可以笨到这种程度？
他就应该去让小王助理去扫厕所！
而电话那头的小王助理，也一下子一脸懵逼！
“喂？喂？总裁？”
他对着手机叫了半天，却只听到了“嘟嘟嘟……”的忙音。
可是……小王助理还是没有缓过神来。
大BOSS今天奇怪的不是一点点。
先是跟蒋总监去民政局被捅，又莫名其妙的给他捅出个儿子？？？
什么鬼？
他什么时候跟顾新瑶生了个儿子？
他跟蒋总监去民政局，难道不是去领结婚证？
那个小家伙看起来有三四岁的样子，拜托，三年前，他跟大BOSS还在美国啊。
他什么时候跑回青城，跟顾新瑶生娃的？
既然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，他还做亲子鉴定搞毛线？
小王助理满脑子的问号。
这个大BOSS，简直也太太太——深不可测了吧？
挂断电话以后，慕锦阳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。
胳膊上缝了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今天奔波一天，连他的太阳穴，也在隐隐作痛。
他拿出手机，又放回去。
然后又拿起手机，又放下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他已经如此的没有勇气？连打电话问她一声，都不知道该怎么按下拨通键。
天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这个孩子是他的。
可是，如果真的是他的儿子，那么，他该是一个，多么糟糕的父亲。
鼓了好半天的勇气，慕锦阳才按了顾新瑶的号码，然后拨了出去。
可是——
关机。
还是关机。
她真的，不想再看他一眼，甚至，连听到他的声音都不愿意。
她过的这么艰难，却从来都不肯向他求助一次。
为什么，他明明是孩子的父亲，她却……
他失败么？
商界混迹多年，他是商界的传奇，甚至是大学金融教授讲课时用到都案例人物，可是，他还是如此失败。
他连自己爱的人都得不到。
甚至，他可能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，都没有办法相认。
不……不是。
应该是，他根本都不知道，还有个叫“顾多多”的，生着重病的孩子，有很大的可能，是他们爱情的结晶。
翌日。
慕锦阳迷迷糊糊的起来，眼角还挂着几滴泪珠。
昨天一天里，他竟然哭了三次？
他揉了揉眼睛，缓缓坐起来，看了看手表，然后迅速拨通了小王助理的电话。
“喂？亲子鉴定结果怎么样了？为什么不跟我打电话汇报？你是想去扫厕所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