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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里没有时间磨蹭，没有时间全面讨论、统一共识，回到县里虽然到午夜，县里主要领导都集中在县委。胡乔林和段儒生在市里所遇上的事情，县里不少人已经得知情况，即使不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升迁，也知道整个班子休戚与共。
等胡乔林和段儒生下车，洗一把热水脸，吃一些夜宵，精神稍微提振一点，就到会议室去开会。
先要刘路将杨光欣请到办公室，见杨光欣进来，胡乔林说，“光欣县长，可有准备？”路上段儒生已经跟杨光欣说过，但时间太短，电话里也说不透，不知杨光欣是不是真有准备。
“书记，接到电话之后，我请王县长、唐俊杰局长、刘明书校长过来，我们对市里的要求讨论了过，有一些比较明确的思路。”杨光欣这时候将前几天所作的准备提出来，不会让胡乔林有察觉。
听杨光欣这样说，胡乔林顿时振奋不少，说，“哦，太好了。”一时间不知要听杨光欣说说，还是先跟其他领导一起讨论。杨光欣自然不急，太主动了会让胡乔林心生排斥。
对接下来的讨论，胡乔林之前在路上也思考过，但他对教育确实没什么认识和了解，找不到可行之策。现在要讨论，确实需要一个可行的办法提出来，然后有针对地进行讨论、完善，如果能够在两天内将方案做出来，至少市里会有新的态度吧。
“太好了，”胡乔林说，“光欣县长，你们讨论的意见呢。”
“书记，时间太紧，我们讨论的内容还没有形成文字方案。几条初步框架而已，请书记斟酌。”杨光欣自然会逐步将自己的打算说给胡乔林得知，“首先对教体局动手，消除机构臃肿，提高工作效率。具体操作有两方面，一是将王国金拿下由刘明书校长接任；二是对教体局没有编制人员一刀切，涉及到的人全部退回原单位，另行安排工作。”
“有这样必要吗？”胡乔林觉得动作太大，很可能执行不下去。
“王国金在位子上没什么作为，将教体局搞得一塌糊涂，造成目前人员严重超编，臃肿的机构如何提高工作效率？教体局就是全县教育口的招牌，也是全县教育人的榜样。先动教体局，才能震动人心，造成压力氛围，有利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推进；让刘明书校长担任局长说最适合的人选，因为全县一半多学校班子成员都是他的学生，说话管用，督查也会更有力。”
听杨光欣这样说，教体局的苦与乐和胡乔林你没什么直接关联，点点头，算是认可杨光欣的说法。
“第二步是教师的调配问题，县城内各学校严格审定编制，不得有任何超编。多余人员，必须到乡镇学校、村小任职，期间，可让教师先主动选择，之后强令分派。不服从的人员，按法律程序进行处理。”
“难度应该不小啊，能不能推行下去？”胡乔林明白动了谁的利益都不会顺利，反弹有多大？确实无法预计。
“主要看县里的决心，”杨光欣不想细说，跟胡乔林谈这些事情很难取得共识，处理问题的态度也不能一致，“市里要求这么严，书记，有退路吗。”
胡乔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，只要没能做出让市里觉得可行且有效的方案，他首先就得让位，去向不得而知。这让他很不甘，总不能一开始就输。
知道没有选择，在县里动别人的饭碗固然有很大变数和压力，风险非常难控制，可自己没有退路和选择，只能这样做，胡乔林说，“继续说。”
见胡乔林默认，杨光欣也放心不少，虽然之前猜测胡乔林会有这样的态度，但还是有变数的。甚至胡乔林答应了，在常委会上讨论，也会有人站出来争夺。
“三是对学生和家长，作为未成年人的法定监护者，我们可用法律来要求他们严格遵守监护者的责任，落到实处。比如说每周监护人要陪同学生一起学习至少多长时间，关注学生的成长。这个环节难度虽大，但真营造出氛围后，效果会很不错。
甚至对不肯用心学习的、学习成绩没提高的学生，除了教师、学校、监护人做工作，干预他们的行为习惯外，我们警力、专门设立的机构也可进行干预。全方位针对学生的学习，怎么可能不提高？”
胡乔林点点头，这样做将会有多少人来做这些事情？很多想法说出来，会不会让人耻笑？但他知道，唯有改变才可能让市里满意，能不能做得通，先不管了。
“第四，县里关注教育、力挺教育不是空话，除了必要的资金投入之外，要让教师队伍真正感受到来自县里的尊重，要全社会的人都真正尊重教师、重视教育，这样才能在大氛围上形成教育为本的认知。具体如何操作，可能涉及到的方面非常多，我们讨论时列出一些细例，在县里讨论后，肯定会更加翔实、可操作。
第五，将每一个干部的评价都与教育实绩挂钩，听起来似乎不靠谱，实际上是可以做到的。这是社会大环境对教育支持最强劲的一环，只有全县从上到下一条心，才可能在短时间里改变我们原有的教育环境、教育理念，达到市里的要求目标。”
“暂时先这样，有没有整理出一些简明扼要的材料来？”胡乔林说。
杨光欣摇摇头，他和王珊珊等人讨论出来的方案，真正这时候给了胡乔林，在讨论会上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。只有市里的压力足够大的情况下，逼得胡乔林等没有其他选择才行。
所有的环节中，最难推行的就是要政府干部、公安干警等参与到教育工作的大环境酿造中，阻力也会大到难以预估。
胡乔林带着杨光欣往会议室走，进会议室，见王珊珊、田俊杰、刘明书、姚乔平等人都有意无意看着他，杨光欣也感到压力不小。